● 當星星殞落 CH1-1

正氣律師X偏執建築師


文案:

倘若神真的存在,我必然因為無數次祈求星星的殞落而被降罪。





時間剛過六點,不如夏季清澈爽朗的天色仍顯得昏暗,冬日的清晨總是挾帶刺骨的寒意,為離開溫暖被窩這項本就不易的任務增添不少難度。

但顯然並非所有人都畏懼刺骨的嚴寒,只見屬於樂業建設首席設計師的保時捷早早候在有些年頭但維護得宜的社區外,坐在跑車後座的盧學淵正隔著玻璃窗勾勾盯著社區出口直瞧。

男人鏡片後的雙眼一瞬不瞬,生怕遺漏任何關鍵時刻。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盧學淵總算在眾多出入的車輛中瞧見目標,眸底燃起一簇火光,男人忙迭伸手拍了拍駕駛座,「跟著前面那台銀色馬自達。」

回過神的司機連忙趕在目標消失在車流前發動引擎,然而未待保時捷抓到跟車的距離和節奏,就見馬自達的車尾燈閃爍,左轉後直行不過幾公尺隨即拐進一旁運動中心後方的附設停車場。


冬日本就並非游泳旺季,更何況時間尚早,少了其他車輛的掩護,醒目的保時捷全然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於是,緩下車速的司機有些拿不定主意,「盧總,那我們現在——」

「開進去,停在附近。」

彷彿沒有瞧見司機神色複雜的目光,盧學淵逕自攤開手邊的數張圖紙,立刻便進入工作狀態。

直到三十分鐘後,設有鬧鈴的手機響了,盧學淵這才慢條斯理地收妥資料,甫一抬頭就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步出泳池大門,原先的休閒服已被一身筆挺西裝取代。


「跟上。」

「可是,這樣不是——」

「不開你就下車,我自己開。」知曉男人的考量,前幾天才撤換慣用司機的盧學淵也不惱,平鋪直敘地闡述事實,語氣中不見氣急敗壞,但寒得凍人。

事實上,就連盧學淵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由擅自意淫一腳跨過法律的底線,驟然升級至跟蹤尾隨。

打從當日在事務所與許星重逢開始,慢性中毒症狀已隨著時間增加而漸趨緩和的盧學淵突然成了急性成癮者,為了求得解藥陷入癲狂

盧學淵夜裡追隨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入夢,白日一開始只是於傍晚時分候在律師事務所外頭隨著許星返家,接下來是在晨間一路尾隨男人上班,像是不知饜足的野獸,盧學淵要求司機跟得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直到最後,保時捷索性亦步亦趨跟在馬自達後頭往來於住家、事務所與法院之間,也毋怪跟在盧學淵身邊多年的司機害怕引禍上身,在屢次勸阻無效後,中年的司機乾脆提出請調的要求。


比起資歷豐富的張叔,繼任的司機阿凱相對年輕,上工不過兩天便沉不住氣,「盧總。」

「說。」思緒被打斷,男人鏡片下的眸瞳微微瞇起。

保時捷隨著馬自達進入最是熱鬧的商業中心,放眼所及除了百貨公司,盡是櫛次鱗比的商辦與華廈,早晨高峰期的驚人車流令車速慢了下來。

「我們這樣一直跟著別人,是不是不太好?」阿凱的聲音帶著遲疑,「而且,對方還是律師,我們……」

「你不用管,出事我會處理。」

對於自己的行為,盧學淵當然不是毫不動搖,然而在嘗試過整日留在辦公室內的坐立不安後,為了工作效率,也為了無辜受波及的下屬著想,盧學淵選擇放縱慾望。

然而每每盧學淵因為自己脫軌行為感到滿足時,無可言喻的自我嚴惡和唾棄便湧上心頭,理智受到鞭笞,特意壓抑本能的後果即是為下一回的耽溺埋下潛伏的種子,形成沒有盡頭的烏洛波羅斯循環。



精華區擁有各種便利機能的同時,車水馬龍成了無可避免的結果,塞車總是磨人心智,但對於將半個辦公室都搬上車的盧學淵而言,時間的流動似乎沒那麼重要,

對於窗外掠過的繁華視而不見,盧學淵像是有分離焦慮的孩子,時不時抬頭在車陣中尋找那組再熟悉不過的車號,待到忐忑落定後方能將注意力轉向攤在膝蓋上的工程計劃書,如此反覆。


不多時,車身前進時無可避免的平穩晃動漸歇,盧學淵停下手上的動作,甫一抬頭,就見頎長的身影邁步走近。

越發清晰的身影令盧學淵一愣,左胸口的器官陡然加劇跳動的頻率,紊亂的思緒一股腦全湧上腦門,將整齊擺放的工程藍圖沖刷殆盡,未待男人做出反應,車窗已被敲響。

降下車窗的同時,兩人四目相對,在空中交會的視線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盧學淵選擇先發制人,「許律師早安。」

「盧先生,我們今天有約嗎?」

「原來沒有嗎?看來是我的助理搞錯了。」聞言,盧學淵狀似驚訝地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胡扯,將黑鍋推到並不在場的安妮身上。


「下次盧先生還是請助理先打電話確認,免得浪費時間多跑一趟。因為我今天的行程有點滿,就不請盧總上樓了,畢竟小廟容不下大佛。」

在男人眼底讀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瞭然,盧學淵抿著唇沒有答腔,只是靜默地目送許星走進商辦大樓。

「盧總那我們──」

「回公司。」收回目光的盧學淵垂下眉眼,尾椎處的刺青無端有些刺痛。





整日下來,招搖的保時捷幾乎有大半時間都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什麼也沒做,就是遠遠地墜在後方,面對如此緊迫盯人的視線任誰都不會毫無感覺,更何況始作俑者根本沒有隱藏身分的打算。

身為法律人,許星當然想過循求法律途徑,然而在憶及男人那張看似淡然的面容和卻欲語還休的眸瞳時,許星終究狠不下心。


於是,這番縱容終是惹來他人的關注。


銀色的馬自達甫才駛進種有低矮灌木叢的社區大門,身穿深藍色制服的保全李伯便中氣十足招呼道,「哎許律師,今天比較早下班呢。」

降下車窗,許星笑著回禮,「是啊,剛好手上的案子結束了,這麼多人在聊什麼呢?」

隨口提及的問句像是開啟潘朵拉盒子的鑰匙,在眾人之中反應最快的婦人率先說道:「就是啊,許律師你知道最近有一台保時捷一直出現在我們社區門口,我們在猜那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

突然接收到暗示意味十足的曖昧目光,許星眨了眨眼,一時間反應不及。

「哎呦,我說一定是哪個有錢又不要臉的男人包的小三住在這裡。」似是看不慣許星的怔忡,另一名被眾人稱為陳嬸的中年婦女隨即搶白。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哪個富婆包了小白臉。」和多數眾人意見相左的是燙有一頭鬈髮的王媽。

聽到這裡,無端被貼上小三和小白臉標籤的許星險些無法控制表情,陪著笑臉,「啊、是嘛……你們繼續聊,我先去停車免得影響出入。」


將車停妥,成為八卦主角的許星站在已經抵達五樓的電梯內遙望家門,猶豫多時,最後又按下關門鍵。

還未走出社區,遠遠地就見保時捷猶停在連日以來固定盯梢的位置,許星嘆了口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方才在警衛室前聊得熱火朝天的住戶已經散去,而李伯似乎也因為巡邏而暫離。


眼見四下無人,許星忙迭作賊似地走近話題中心的豪車,將期待投注於好言相勸,「盧先生你該適可而止吧。」

霎時間,就見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上男人的面頰,顯然陷入侷促的男人並不熟悉這種被當面指正的場景。

好半晌,盧學淵總算緩過氣,「這裡不能停車嗎?」

「你知道不是這個問題,你影響的不只是我,還有整個社區。」見盧學淵打算顧左右而言他,許星無奈地嘆了口氣。

「抱歉。」

老實道歉的盧學淵讓許星有些詫異,語氣放軟了一些,「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別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我只是需要──」


男人話還沒說完,便聞一把相對老邁的嗓音響起,「許律師,原來你們認識。」

拜居民豐富的想像力所賜,許星沒來由地興起祕密被撞破的慌亂,「啊這是——」

「不,是這位先生好心提醒我不能把車停在這裡。」

「真不愧是許律師,不只平常接委託打官司,連這種小地方都很熱心,放在古代一定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

李伯的稱讚聽在許星耳中只覺得格外心虛,彎起的嘴角顫了顫,目光下意識瞟向一旁不明所以的盧學淵,眸底透出連男人自己都沒料到的求助意涵。





未完待續~~

這篇的重點是盧總如何成為職業跟蹤狂XD

然後寫八卦鄰居有點開心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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